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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嚎啕大哭

    安明王府的宴会上,满桌菜肴香气扑鼻,勾不起人食欲,醇厚酒香四处飘荡,引的人的眼睛时不时的往萧扬那瞥下,瞥完,跟隔壁的聊个牛头不对马嘴的天。    李大人道:“今夜天气真好。”    隔壁的回着:“王大人越来越年轻了。”    聊完,夹菜,接着偷瞄着人。    赵大人那几个慌慌张张离开的原因,他们本着同僚情义,借着自家夫人的人脉,以及一些添油加醋的小道消息。    他们知道了!    豫亲王看上何大人家那出色的苗了!    听说,赵大人们他们家的孩子跟何嫩苗多说了两句话,豫亲王就吃醋了,为了那苗苗,把赵谦几个扔进将军营,借着训练官家子弟的高尚幌子,来给自己出口恶气!    没想到啊没想到,豫亲王居然是这种人!不过……他们眼神五分羡慕五分同情的看向何旭昭,生了个好儿子啊。    他都不用担心萧扬的魔爪伸向他了,就是传宗接代困难了点,不知道何夫人现在还能不能生一个。    何旭昭:“……”    快四十的一张老脸啊,今晚有点挂不住了,偷偷看了眼不远处的萧扬,心脏差点骤停!    他为什么要看向女眷那边!    不是听说满朝大臣的女儿没一个看上的吗?    所以……他在看被他塞进女眷,为了逃开魔爪的初年?    “啪”的一声,酒杯落地,碎成一好几片。    “何大人,节哀啊。”旁边一同僚拍了拍他的肩膀。    何旭昭:“……”    萧扬在百官中,人缘向来不好,所以,没人敢在他面前嚼是非,他又对那些流言从不关心,完全不知道,他母妃的闲暇之作,给他带了个“未来媳妇”。    他只是无聊,他好久没参加过这些东西,现在很无聊,无聊到只能看离得有点远的那一桌,弄的一旁安明王那酒敬不是,不敬也不是。    说实话,他还是头一回好好看林琅穿女装,居然真端的起温良贤淑这四个字?那站的,规规矩矩的,以前别说站,他就没见她好好坐过,还有那低眉垂首,不仅形似,还神似?    不过一想也对,他林琅想做的事,就没做不成的,这温婉柔顺装的真的是不错。    他赞赏的点了点头。    满桌的人瞬间跟被雷劈了一样,他笑了!他们有五年没见他这么笑了,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!    对面,琳琅:“……”    他到底还要盯着她多久?    何夫人杯中的果酒快没了,琳琅上前添酒。    忽的,何初年觉得背后一道毫不掩饰的视线传来,头一转,瞥到萧扬那张脸,“啪”的一声,酒杯碎了。    琳琅正倒着果酒,手上忽的多了只骨节分明的手。    “公子!”    琳琅惊恐了,惊恐到都不敢看何夫人跟那未来少夫人的脸了!    她一忠诚的丫鬟要在引诱主子的无良丫鬟的道上狂奔?    她幽幽眼神看向何初年,何初年用着仿若他快心肝碎成一地更让人同情的眼神看向她。    他也知道他现在拉着一丫鬟不好,何况身后还有个书童阿德,但……他现在怕万一阿德扶着他出去,身后那位误以为他喜欢男子,那怎么办?    “琳琅,扶我出去走走。”    何初年二十年的人生,除了牙牙学语的时候,头一次腿软到走不动路,尤其在此刻,满堂皆静,好像全部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跟豫亲王身上的时候。    琳琅:“……”    “公子,还有……”    琳琅想说他还有个阿德在,别拉她进火坑,恰在此刻,门口进来两个身影,她心脏“砰砰”的多跳了两下,立马低头道:“公子,琳琅扶你出去!”    门口,庆安王及他心腹蒋炳业来了,安明王赶忙出去迎接,萧扬吓了一跳,连忙看向琳琅,人正扶着何初年打算出去,现在正躲在何初年身后行礼。    萧扬起身走过去,他林琅也有被他救的一天:“七皇兄怎么突然过来了?”    萧若谷跟他一样,被他记在心里的人,对方化成灰,他八成都能认出来,何况她给他貌似留了不小的印象。    话说,当初到底发生什么?他因为不能接受自己是颗棋子的事实,一直窝在仓库里,死活不出门,所以什么都错过了。    庆安王看向萧扬,倒是吃了一惊:“豫亲王也在啊?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”    庆安王说话,从来都是出言不逊,但朔和帝跟萧扬也从不管他,只要他别动什么谋反的心,其它随他。    安明王两边看了看,一个头两个大,两个都不爱参加这种宴会的,今天全来了。虽说都是惠元帝留下的儿子,他又长了这两个好几岁,但谁叫他没用?这两品阶都比他高,还一个比一个难搞。    他跟她女儿面子什么时候有那么大?对了,说起他女儿……现在还在屋里哭,就因为不能带那套首饰。他心疼了下。    “若谷快来坐下。”安明王无奈叫着人名字,希望这位能好歹记起些兄弟情分。    萧若谷走进去,琳琅这才松了口气,扶着何初年往外走,远离这是非之地!    忽的眼角一熟悉的背影闪过,萧若谷愣了下,立马转头看过去。    女子?    “皇兄最近很闲?”萧扬不动声色的把人注意力吸了回来。    萧若谷没多想,道:“不闲,正好今日捉到三个九连山出来的盗匪,路过这边,进来吃顿饭。”    实际是,他为了抓那三人,已经连啃三天硬馒头,恰好,安明王府离得最近,味道最香。    萧扬刚要坐下,一听吓了一跳,嘴角抽了抽:“皇兄,还在……跟九连山杠着?”    他不就是输给一群盗匪吗?四年了,他还揪着不放,连皇位都懒得搭理,一心一意追捕散落各地从九连山出来的作奸犯科之辈。    这执着,难怪当年惠元帝属意他做太子。    萧若谷执起酒杯的手重重的捏了捏,就仿若手下的不是酒杯而是某个人,最好能就这么把他捏成碎渣:“他们不出山,本王不会管!但出了,就别怪本王不客气!”    “啪”的一声,酒杯如愿碎了……    萧扬:“……”    这话有点耳熟?    “听说天下盗匪,尽出九连。为何朝廷不剿了?”一不明真相的官员问着,话音刚落,旁边同僚立马狠狠脚踩下去。    哪壶不开提哪壶,那哪是不剿,是压根没剿成功!    萧若谷的脸黑了,漆黑漆黑的,满桌的官员立刻识相的低头看杯里的酒。萧扬轻瞥了眼门口,松了口气,人终于不在了。    琳琅扶着何初年出来,抬头遥望了下那轮明月,半年多不曾见到故人,最近一碰碰两?她还是再去寺庙拜拜,运气真的不太好。    他们两就这么在外面等着酒席散掉,在养活了一大帮蚊子后,里面终于散了,于是急急忙忙的上了何家的马车,逃也般的回去了。    身后,一男一女看着那马车迅速离去,才上了自己的马车。    “爹,能确定吗?”女子皱眉问道。    男子点了点头:“是她没错,她的眼睛跟阿笙一模一样。”    “那怎么办?如果让娘知道她还活着,还平平安安的回来,她恐怕会原谅那宁方。”    男子闻言,嘴角阴森的翘了下:“阿笙不是下个月才回来吗?在那之前,如果她又死了呢?”    “爹的意思……”    “宁琳琅这命太好,扔给个杀人犯,都还能活着回来。但这可是京城,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。”    “女儿知道该怎么办了。”女子垂首回道。    男子点了点头:“你不要随便出手,让湘儿动手,她不是喜欢何初年吗?清扫情敌,是她的功课。”    “但……爹,那琳琅好像对何初年无意。”    “那又如何,只要湘儿觉得有意就行。”    “是!”    男子靠着,窗外月色朦胧,嘴角一点一点的划开,带着点饮血的兴奋:“宁方啊宁方,当年你弄丢她一次,直接导致阿笙恨你入骨,现在,她要是再死了,你说,她会不会恨不得杀了你呢?”    女子想也不想,就像是最忠诚的信徒:“会!”    男子嘴角笑的更开,忽然想起什么道:“你呢?湘儿有喜欢的人了,你也老大不小了,喜欢谁,就跟爹说,虽然你们都是爹捡的,但你们喜欢的,爹一定让你们得到!”    女子顿了下,垂下头行着礼,看不清任何神色:“女儿暂无。”    此刻宫中,朔和帝头疼,很疼很疼。下面跪着的三个,实在是哭哭啼啼到不行。    所以,到底是萧扬假公济私,还是沈琳又坑了他这小皇叔?总觉得,后者可能性更大……    “那个,三位爱卿,天色已晚,你们先回去,朕明天招豫亲王进来问问。”    “皇上啊,明天就要进了啊!”赵大人嚎着,“微臣就这么一个儿子啊!”    “那地方别说五年,小儿一天可能就得死在里面。”孙大人磕着头。    “那个……没那么恐怖?豫亲王不是两年就出来了?”朔和帝不明所以。    三个大人:“……”    他们儿子,又不是那变态?可惜,这话,他们不能说……    朔和帝揉了揉眉心:“等沈太妃回来,朕让她说个情。”    三个大人心脏骤停,所以,现在到底是选儿子的性命还是儿子终身幸福?    朔和帝:“……”    这表情……    他头更疼了,要不是沈琳年纪大了,相貌顶多中上,身份又是太妃,还真担得起祸国妖妃这名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