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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

    微风拂过,落花悄然离开了母亲得怀抱,洋洋洒洒地落在了正斜着脑袋想事情的温舒晴额间。    伸手一摸,只触到一片小小的梨花,倒叫她想起了寿阳公主梅花妆。    这个时候,似乎还没有梅花妆,温舒晴饶有兴趣地捻起那朵小巧的梨花,勾唇一笑。    若是她做了这个妆容,定能掀起一阵仿妆热潮,她目光灼灼地想着。    只是,她得容貌本就过于艳丽,若是再……    只怕更要叫人在背后说道爹娘了,温舒晴蓦然放下梨花,叹了口气。    “小姐,刚刚的梨花真好看呐。”春儿不懂小姐为什么要放下来,多好看的妆容呀,显得小姐既妩媚动人,又如同月宫仙子一般,纯洁无瑕。    温舒晴嘴角微微勾起,霞光懒洋洋地落在她身上,眉眼间仿佛更加精致了几分,肤色白里透红,甚是动人。    眉眼一弯,眼中波动流转,淡淡道,“好看是一回事,合不合适是另一回事。”    心中满是遗憾,她很喜欢这种感觉。只是这似乎更适合二姐温暖?    等等,你在想什么,秦姨娘那碗药虽说是爹爹让给的,可她们母女只怕会觉得是娘亲逼迫的。    进而迁怒与娘亲和自己,经此一事,只怕她与温暖再做不成好姐妹了。    而是,她很讨厌那种被别人踩着上位的感觉。    是的,她又不傻,仔细想想还是能想得出的。    也不知她现下如何想?    如何想?还能如何想,不过是恨,不过是怨罢了。    温暖眼圈微红地轻声安慰着痛苦的姨娘,可有什么办法,她是庶出啊,除非……    除非她能进宫,能做贵人,做人上人,到时候只要她一句话,姨娘便是正妻了。    “暖儿,你一定要进宫,一定要进宫。”秦姨娘痛苦地抓着她得胳膊,脸色惨白无比,喃喃道,“只有进宫了,你就能躲开庶出这个命运,以你的才貌,做贵人也使得。”    “莫要为了姨娘跟你爹和嫡母不对付,吃亏的是你,忍一时之气方能过得更快活些。娘就是因为太着急了,才落的如此下场。”    秦姨娘苦笑地闭上了眼睛,此刻她终于明白自己的错在哪里了,无非是早了一步。    若是再等等,等暖儿成了贵人,谁人敢动贵人的同胞弟妹?    可如今,到底是早了一步。    哪怕如此,她依然不忘教导女儿,拿着自己血淋淋的伤口来给女儿做例子。    一腔爱女之心,如何不让温暖动容呢。这才是她得生母,只会一心一意为她谋划。    若是姨娘成了平妻,她便也是嫡女了,和温舒晴平起平坐了,可偏偏……    说是父亲送来的落子汤,这话谁信呢?姨娘肚子里的可是父亲的孩子,虎毒不食子,父亲怎么可能会不欢喜这孩子。    无非是嫡母狠毒,生怕姨娘生了孩子做了平妻会威胁到她得地位,威胁到温舒晴这个家里最小孩子的待遇罢了。    温暖紧紧握着拳头,抱了抱秦姨娘,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,“娘,你放心,今日之耻,今后我会一点一点的讨回来的。”    “傻孩子,不必如此。只要你过得好就是了,记住,忍常人所不能忍,方为人上人。”秦姨娘急切地抓着她的手,生怕她做傻事儿,惹急了夫人,只怕暖儿连入选的资格都没有了。    “暖儿知道。”温暖扯了扯嘴角,安慰道。    待到再次见到温暖,已经是三日后去参加复选的时候。    “二姐。”温暖站在门口,一身淡粉色的烟纱裙,肌若凝脂气若幽兰,美目盼兮,一颦一笑极尽极美,且自有一股清灵之气。    她穿的并不算出色,本应略显平庸,可偏偏长了一张花容月色的容貌,破有一种摄人心魄之态。    而温暖信步走来,迎光而立,浅浅一笑,她得皮肤好似羊脂玉似的纯白无瑕,一头长发倾泻而下,不过简单插了跟钗,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。    只是她看向温舒晴的眼神却并不像从前那般柔和,眼底里一抹幽光深不见底。    莫名温舒晴感觉到一阵威胁,此时此刻她突然意识到,这般姿色才情都符合天子的审美,进宫是必然的。    不说旁的,只说这份气度就值得人钦佩,秦姨娘如何没了孩子,不管她们心里怎么想,总而言之下人们姨娘们个个都觉得是夫人容不下。    且大人一向敬重夫人,只怕大人痛在心里不言语罢了,这么一次让姨娘们都明白了一个道理,若是惹毛了夫人,便是大人也不会插手维护的。    而温暖却是日日不落的,面不改色给温夫人请安说笑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。    温夫人赞叹的同时,更加忌惮,这等心性,若是进了宫指不定要如何对付她们呢。    但是,她却并没有动手,而是把厉害关系说给了女儿听,想看看女儿会如何做。    她得主要目标是为了锻炼女儿,给女儿练练手,试试水。    自然也交代了女儿,不可明目张胆,一切都要小心谨慎,莫要留下后患。    温舒晴才会一见到温暖,心中万分感慨,她心中纠结,却又清醒的明白温暖一旦上位,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。    可是现代人的价值观,不允许她在别人没有伤害她得时候,先出手去对付别人。    心中纠结万分,面上却一丝不露,而是顺着温暖做了一出姐妹情深的大戏。    两人相携走上了马车,护送的自然还是自家兄弟了。    一路上,往日里爱笑的温舒晴并没有主动和温暖说什么,因为她心里明白温暖面上再如何如何,心里定然是恨急了的。    一方面同情她,另一方面却觉得娘亲和爹没有做错。   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,都为自己的利益而活,这个道理她向来是明白的。    想到这儿,她垂下眼眸,看了眼右手上的木镯,用左手轻轻摩擦着。    好在很快就到了皇宫门口,官家的马车都不得入内,秀女们也得自己拿着身份牌子走路排队进去。    温舒晴拜别兄长后,跟着温暖一同拿着身份牌和一个小布包走了进去。    那小布包就是接下来几天她们住在皇宫里自带的一些东西,大部分是碎银子衣服荷包一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