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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劫色(一)

    萧鸣将剑插回剑鞘,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丢给季离,“吃一颗。”    季离打开瓷瓶,取出一颗药丸,往嘴里丢。    “呼”萧鸣摸出烟斗,吸了一口,又缓缓吐出,“不问问这是什么?”    “是什么?”    “春-药。”    “哦。”季离应了一声,感受到体内真气翻腾,盘腿坐下,屏声静气,吐息纳气。萧鸣捏捏他的头发,扯扯他的衣服,他一概不理会。萧鸣百无聊赖,把头枕在他腿上,瞅着头顶的日光发呆,啊啊,刚才太兴奋,下面又石更了,果然是憋太久。    季离这一坐就是两个时辰,睁开眼时太阳已经落山,低头,入目的便是萧鸣的睡颜,夕阳把他的银发染上了温柔的颜色。看着真美,好想摸摸,这样想着,季离不禁伸出手,试探着放在他头顶。    那手最终还是停在了半空中,又慢慢缩回,改放在他的肩膀上,轻轻摇了摇,“老大。”    “嗯。”萧鸣迷迷糊糊地看看天,夕阳西下,天色不早了,“啊,该吃饭了。”    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,漆黑的夜空显出夏夜星辰的璀璨明亮。亭台楼阁上的灯火挣扎着发出光亮,摇曳在夜风中。    院子里的花草随风舞动,默默将自己的身影映在窗纱上。白日的喧嚣退去,只除了蟋蟀清脆响亮的叫声,一切都是静悄悄的。    萧鸣懒懒地泡在浴池里,季离跪坐在池边。    “你几岁了?”    “23”    “什么时候来到山庄?”    “一年前。”    “娶老婆没?”    “没。”    “下午吃的药丸感觉如何?”    “很好。”    “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?毕竟这种东西只有枣泥糕吃过。”    “枣泥糕?”    “哦,还没介绍你们认识呢。”萧鸣抬头吹了声口哨,圆滚滚的一团小东西慌忙滚过来,不知道在哪里疯过,浑身脏兮兮的。萧鸣嫌弃地看了一眼,掐住它的脖子,举到季离眼前,“咯,你看,这就是枣泥糕。”    季离深沉地望着眼前扑腾的小东西,这肥肥的小东西,莫不是松鼠?一时间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回应才好。    “这是我的小弟,叫季离,记住了么?”萧鸣捏捏枣泥糕的耳朵,随手塞了一颗药丸给它。    好吃好吃,虽然这家伙有时候粗鲁得很,总喜欢掐人脖子,不过平常对自己倒是大方,小松鼠美美地想。咽下药丸,枣泥糕幸福的躺在地上,露出软软的肚皮,求抚摸。    萧鸣斜了它一眼,起身,经过它身边时,顺势一脚,将它踹下了水。    “扑通”狠毒的人类,恶劣的主人,呜呜,救命。    “。。。”季离捞起湿漉漉的肥东西,默默跟上。    精致的檀木雕花大床,柔软的锦被,典雅的书桌、扶椅。这明显不是下人的房间,倒像是客房。季离躺在床上,望着对面刻着壁画的墙壁,隔壁住着萧鸣,他们之间仅隔着一堵墙。    小弟的职责是什么,他还不很明白,但是他感觉得到,对于萧鸣来说,意义不一般。    隔天早上,季离很自觉的在萧鸣房门外守着,听到有动静才敲门进去。瞥一眼,青色的床单,白皙紧致的肌肤,果然,又是裸睡。    季离伺候他穿衣洗漱,两人一起去偏厅吃了早饭。    饭后,萧鸣带着季离到了后院的小树林,指挥季离用网罩了一块空间出来。弄完,两人去了趟后山,抓麻雀。起初季离因为不能很好的控制力道,捏死捏伤了不少,到后面就熟练了,不到饭点二人满载而归。    萧鸣把捉来的麻雀放进罩了网的小树林,作为以后练轻功的训练点。    千叶山庄坐落在凤凰山山脚下,距离凤翔县约300公里,凤翔县位于凤凰城中心,是凤凰城最繁华的县城。    各式各样的茶坊、酒肆、脚店、小摊小贩。。。疏密不一的分布在官道两旁,绫罗绸缎、珠宝香料、香火纸马、医药门诊、看相算命等等,各行各业,交错纵横。    商家的迎来送往声、小贩们的吆喝声,不绝于耳。打马走过的背剑的侠客、喝着酒的大汉、在人群中嬉闹的儿童。。。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萧鸣感动,好像末世已经变成了遥远的梦。    “老大”季离轻轻唤道,出神的萧鸣,一瞬间好像离他特别远。    萧鸣回过神,一抬头就看到了恒隆铁铺的招牌,这间铁铺是千叶山庄的产业。    萧鸣刚进门,一位穿着墨色锦衣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,是铁铺的掌柜卢管事,看到萧鸣时有些惊讶,这位副庄主平日里可是深居简出的,每年也只在山庄大集会上才见得到面。    卢管事只一下就收起了讶异,对着萧鸣拱拱手,“属下见过副庄主。”    “不用多礼。”萧鸣对着他摆摆手,径直往里走,到了里间找了个椅子坐下,低头摆弄起烟斗。    季离走上前将手上的图纸放在桌上,这些东西是萧鸣前几个晚上画的。    “呼”萧鸣缓缓吐出一口烟,用烟斗敲敲图纸,“打造这些器具需要多久?”    卢管事接过来翻了翻,只见上面画了些怪模怪样的铁制品,标了大小重量,有些还带了机关,复杂部分画得很仔细,让人看了就能明白。卢管事沉吟一声,抬头问道:“副庄主可有急用?”    萧鸣笑眯眯地抽了口烟,含笑望着他,“倒也不急。”    卢管事轻轻将图纸放在桌上,想了一会儿,招来一位小厮问了几句,问完就给了萧鸣一句准话,“最迟七天,您看如何?”    “可以的,到时直接送到听竹居。”萧鸣站起身,拍拍衣服,也不多说,姿态闲适的朝门外走去,大个子紧紧跟在后面。    “属下知道了,您慢走。”卢管事连忙起身相送。    慵懒休闲的男子边抽着烟边走着,挺拔健硕的随从始终与他保持着半步的距离,卢管事望着他们和谐的背影呆了很久。    “掌柜的,那位爷就是咱们山庄的副庄主?长得可真俊。”旁边一个伙计打扮的人凑过来。    “去去去,干活去,嫌命长了,什么话说得什么话说不得,还用我来教?这可不是你能议论的主。”卢管事赶苍蝇似的甩甩袖子,想到刚刚看到的图纸,不似武器,也不像农具,不知有什么用处。    卢管事低头深思,该不该跟长老会禀报呢?    萧鸣漫无目的地走着,热闹的人群,笑逐颜开的脸,这些和平美好的东西是真实的,还是虚幻出来的?    “哟,哪里来的美人,咱们凤翔县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漂亮的美人儿?”一个轻佻的声音突兀响起。    萧鸣从恍惚中醒过神来,循声望去,他和季离已经被一堆人给包围了。    领头的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娃娃脸,十六七岁的样子,长得很讨喜,手里摇着一把骚包的描金扇子。见萧鸣打量他,更是得意地昂昂头,活脱脱一纨绔子弟。周围的人们指指点点的,显然都在小声批判这种当街耍流氓的恶行。    他这是被调戏了?萧鸣挑挑眉,抽了口烟,慢慢走到娃娃脸面前,吐了口烟在他脸上,“劫色么?”    “咳咳”娃娃脸呛得咳嗽两声,摆出凶狠的表情,“对,小爷看上你是你的荣幸。”    萧鸣看了看他稍显稚嫩的脸,一时间也纠结起来,侵犯未成年人,这是犯罪?不过古代人早熟,先凑合着吃。抬头望了望两边,左边如意客栈,右边吉祥居,遂转头笑眯眯地问娃娃脸,“如意客栈还是吉祥居?”    “额,”娃娃脸一愣,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,咽了口口水,输人不输阵,“吉。。。吉祥居。”    “来少年,欢迎来到成人世界。”萧鸣灿烂的笑着,扯过他就进了吉祥居,开房,上楼,关门。关门的时候还不忘把烟斗塞到季离手上,并且嘱咐他,“守在门外,谁也不让进。”    一进屋,把娃娃脸往床上一甩,娃娃脸揪紧衣领连连后退,直至缩在角落,这样的发展真的合适吗?“美、美人儿,你,你要做什么?”    萧鸣挑挑眉,脱了衣服,随手一丢,邪魅一笑,“做快乐的事。”    “不要啊!住手,救命!”    门外。    “荣哥,我好像听到少爷在喊救命。”随从甲纠结的说道。    “别瞎说,你听错了。”你以为我没听到么?你也不看看堵在门口的这尊大神?被称作荣哥的人摸摸额头上的汗,偷偷瞟了眼前面站得笔直的大个子,这样的气势,一看就不是善茬。    荣哥搓搓手,几步挪到大个子身边,脸上陪着笑,“这位兄弟,你看这。。。要不咱们回避一下?”    大个子一动不动,像个雕塑似的,绷紧了脸。    侧耳听听里面传来的呻-吟喘息声,荣哥拍拍受到惊吓的小心脏:这到底是谁劫谁啊。都怪姚小姐送来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书,带坏自家单纯的少爷,学什么不好,偏偏学人家强抢民男。    满大街的人里只有这位抽着烟斗的小爷最惹眼,我的好少爷啊,再美人家也是男的,本以为会被打一顿完事,也好叫少爷长点脑子。    结果这发展完全超乎预料,连找人求救的机会也没有,不知道等会儿回去得脱几层皮,菩萨保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