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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玲珑阁(二)

    玲珑阁内,六大山庄的人被安排住进了浮华楼。    吃过晚饭没多久,一个美貌侍女敲开萧鸣的房门,说阁主有请。    萧鸣随她七弯八拐之后,来到一处凉亭。    华灯初上,灯光映在水面,随着波纹晃动。那若隐若现的流光,打在亭中自斟自饮的人的脸上,明明灭灭,将他的表情模糊了。    看到萧鸣过来,路明远没起身,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。等萧鸣坐定之后,为他斟了一杯酒。    “我与表弟差三岁,他长得像姨母,我长得像母亲,因为相像,我们常常被人误以为是亲兄弟。表弟性子单纯,从小爱学我,长到十几岁了还是一派天真,我以为他会如一般人一样,长大,娶妻生子,儿孙满堂,然后安逸过完一生,却没料到叫他遇见了你。”路明远一口喝干杯里面的酒,转头望向萧鸣,沉默。    “呼”萧鸣缓缓吐了一口烟,拿起酒壶,替他续了一杯酒,“别难过了,小孩子啊,不管多宠他们,过上二十年都会离开你身边,但是这二十年的记忆,会成为支撑孩子一生的回忆。”    “我原本以为你们至少两情相悦,结果表弟刚走,你就搭上了秦流云。”路明远一脸“你是负心汉”的表情。    “你想太多了,我和子哲不是那种复杂的关系。”萧鸣喝了口酒,这个时代的酒绵软得很。    “狡辩,我与表弟有不少书信往来,每次说的都是你,他敬佩你,憧憬你,倾慕你。”正是因为他表述的你太过完美,害得我也。。。路明远撇撇嘴,斜着眼瞧他。那个憧憬了许久的人出现,他却开始踟躇,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叶公好龙?    两人不知喝了多久,周围的灯火越来越亮。    “你铁石心肠,我可怜的表弟啊,被人骗取了感情、玩弄了身体。。。”路明远显然喝醉了。    “呼”萧鸣缓缓吐了口烟,弟控这种生物,不能以常理度之,“我才是下面的好么?”    “下面的?”路明远眨眨眼,明显的不相信。    萧鸣二话不说,拎起他的衣领,把他揪回了房间,喂到嘴边的,不吃白不吃。    路明远无辜的眨了眨眼,一脸好奇的问:“这是要干嘛?”    “实践出真知啊,路阁主,你亲自检验一下呗。”萧鸣勾勾嘴角,作饿狼扑食状。    屋外,秦流云拦住季离。    “刚才的人是路阁主?”秦流云温润笑着,指了指紧闭的房门,“进去有一会儿了。”    “你想说什么?”季离面上无波。    “看到他这样你不难受么?昨天是我,今天是路明远,明天不知是谁?”秦流云摇摇头,“我从不知道,他居然这样随意,他也是这么对你的?”    季离转头,看着秦流云,那双眼睛一直平静如初,“老大从没有对我做过这种事。”    沉默。    “呵呵,原来如此,原来如此。”爱和欲完全分开吗?越是深爱,越要远离。秦流云轻笑,带着几分嘲弄,转身离去。背影被昏暗的光线拉长,显得格外落寞。    第二天,路明远出房门的时候,正好跟季离打了个照面。两人对视一眼,都没开口,各自离开。    “呼”萧鸣吐了口烟,好奇问道:“刚才你们含情脉脉地对视,为哪般?”    “他喜欢你。”大个子绞干毛巾,递给他。    “咳咳”萧鸣被口水呛到,瞪了一眼面前的大个子,“这个笑话不好笑。”    话虽这么说,萧鸣还是决定以后离路明远远点,惹不起的就要躲开。    “老大,你在怕什么?”季离又一次问起,眼睛牢牢盯着他,认真又固执。    萧鸣头一偏,撅起嘴,“饿啊,饿啊,我饥渴难耐的小嘴需要用美食来填满。”    他又一次灰溜溜的逃走了:越来越不妙了,大个子的存在感越来越强。    玲珑阁会客室富丽堂皇,高端大气;住宅区清新别致,舒适怡然。以水池为中心,亭台楼榭都是临水而建,有的亭榭则直出水中,每个角度望去,风景不尽相同。    萧鸣边走边瞧,美好的事物总是叫人心情舒畅。    转过一处凉亭,便被一阵不和谐的声音打扰了兴致。    “那日你们害得我父亲死不瞑目,今日我要你们偿命。”一名大汉嘶吼着,双目泛红,愤怒非常。    “哼,不要脸,给你们诊治已是仁至义尽了。明明列了药方,叫你们去弄药引,你们自己无能,人死了还来纠缠,真正无耻。”娇俏的声音响起,是一个小姑娘。    “那冰魄莲长在北海以北的冰岛上,常人根本无法到达,你们飞云轩根本是强人所难。”又一名大汉帮腔。    “嘁,可怜你们老爹养了这么多儿子,竟无一人敢入冰岛,现在在这里逞什么英雄,呸,一群狗熊。”小姑娘旁边的少年鄙夷道。    大汉们顿时满面通红,见讨不到好,扯着那名愤怒的汉子绕了小道离去,临走时还不忘放下狠话。    “呸,孬种。”小姑娘做了个鬼脸,拉着少年离开。    “牙口真利。”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萧鸣回头。    秦流云正和一位面生的年轻人走来,那人剑眉星目,面瘫脸,浑身散发着一股寒气,长得很帅。    “这是四方门的门主叶修。”秦流云拉过萧鸣,为他介绍,举止十分亲近。    四方门以铸剑制器闻名,小到暗器飞针,大到堪称古代“核武器”的流焰弹。听说流焰弹一出,方圆十里鸟绝人亡、寸草不生。只可惜流焰弹是四方门的镇店之宝,轻易不出山,这几十年也没人亲眼见过。    “萧鸣见过叶门主。”萧鸣含笑着拱拱手。    “叶修见过萧副庄主,”叶修回礼,越过萧鸣看向他身后,“不知后面这位兄台姓名?”    大个子拱手:“在下季离。”    “季兄。”叶修眼内闪过暗芒,这个季离,如果没看错的话。。。    互相见了礼之后,几人找了一处凉亭歇脚。    “刚才叶门主说,收到的玲珑阁请柬内还附了书信。”秦流云打开话头。    “不错,信上说拍卖品中有本门的流星针。”叶修点点头。    “流星针?四方门的第一暗器?”秦流云诧异。    “嗯,流星针四年前被窃,一直搜寻无果,没想到居然辗转到玲珑阁。”叶修垂下眼眸,低头喝茶。    “照这样推算,这次拍卖会上也有飞云轩想要的东西,想来今年的拍卖会一定不同凡响。”    。。。。。。    萧鸣听他们说了一会儿话,便告辞回房,一开门就看见左一航歪在床上。    “难得能在大白天看到你。”萧鸣对大个子比了个止步的手势,掩了门,将他关在门外。    走到床边坐下,左一航像小狗一样凑过来闻闻,“好臭好臭,又是哪个野男人的味道?”    “秦流云,路明远,去,出门右走。”萧鸣摆摆手。    “你这次怎么不像那护崽的母鸡了?”左一航冷哼一声,嘲讽道:“明明之前对那个姓贺的小鬼维护得很。”    “大人和小孩怎么能相提并论呢,还是说你只能从弱者身上找到存在感?”萧鸣笑笑,像是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。    左一航板着脸,眼里闪过一丝杀意,阴森森的说:“真想剖开你的心看看。”    萧鸣见他咬牙彻齿,像是气急,突然有了聊天的兴致:“你也是来参加拍卖会的?”    “不是。”左一航的脸色依然不美丽,“这三年来,你从不主动问我,不好奇我是哪门哪派,或者说,我在你心里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人。”    “你会对我不利?”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    “你会伤害我身边的人?”    “不一定。”    “现在我们还是朋友,那就够了。”    左一航的脸色好转起来,凑过来亲亲萧鸣,“你这样简单地看着我,我真高兴。”    萧鸣摸摸他的头,叹了口气:这孩子搞不好是个大反派,被人喊打喊杀的那种。    午后的阳光从窗角斜射进来,微风裹夹着院里荷叶的香气,吹动窗边的帘子,拂过桌面上的纸张。    靠窗的躺椅上,斜靠着一个身着淡蓝袍的年轻男子,那淡蓝色很淡,接近白色,却又比白色更亮眼。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,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。细腻的肌肤在阳光下,没有丝毫红晕,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,却无时不流露出清冷出尘的气质,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,让人见之忘俗。    “轩主,”伴随着脚步声,一阵清亮的呼声由远而近。进来的小姑娘一蹦一跳的,显然心情不错,后面的少年被她拖着,显得很无奈。如果萧鸣他们在的话一定能认出,这二人正是刚才与那群大汉争执的人。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 萧鸣:我已经这么卖力出演了,居然没有收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