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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 娶老婆

    小狼陷入了昏迷中, 已经整整三天了。    乔沐表面强装镇静, 不断地暗示自己他一定会没事的,可是心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,就在刚才, 他连汤水都吐了出来。胸口的伤早就止了血, 可是他依然没有醒过来, 那么就表示他可能受了严重的内伤。    乔沐最担心的是脑出血, 这种情况除了靠他的自愈力止住出血点并吸收淤血, 别人几乎束手无策。然而还有一种可能, 就是他的伤口并不是被石器所伤, 而是被其他什么东西攻击了, 并且受到了感染。    “你老实跟我说,他究竟被什么东西袭击了?”乔沐找来断掌,很严肃地问道, 阿憨到现在也没有回来, 十有**也是凶多吉少了,那天在森林里,他们一定遇上了什么可怕的东西。    大壮紧紧抱着自己的胳膊,双目失神地陷入了回忆, 然后他害怕地发起抖来, 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下短促的嘶嘶声。    他说不上来,这表明这个词汇乔沐从来没有教过他们。这就相当难办了,她深吸一口气,望着外面的冰天雪地, 眼神中渐渐露出绝望,就算她能辨识草药,可在这个季节又上哪儿去弄来呢。    乔沐不禁开始懊悔起来,她早该把精力放在药用植物上的,而不是整天弄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。上次被剑虎袭击过后,她确实找到了两种止血的草药,可也仅限于此,这些药对于现在的小狼来说,一点用也没有。    她失神地回到屋子里,躺在小狼身边,看着他安详的面孔,紧紧握住了他的手,“你知道我在这里等你,对吗?你也舍不得我的,对吗?”    她的声音又亲又软,饱含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温柔。    莎莎踏着积雪进入了屋内,带来了一室凉意。乔沐坐起身来,静静地望着她的动作。    她的手里握着几段树根,上面布满了尖细的小刺,乔沐眼神一亮,这种植物的根和刺参有些像,看起来也是有一定的药用价值。莎莎在丛林里长大,对于这种伤势的处理应该更有经验。    乔沐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,只见她用石片刮去了毛糙的皮,咬了一口嫩根后细细嚼碎,就在乔沐以为她要敷在伤口上时,她却直接掰开了小狼的嘴巴,将烂糊渡进了他的口中。    虽然这一幕看着很别扭,不过现在只要能够救醒他,乔沐愿意尝试一切。    小狼没有吞咽,乔沐只好再喂他喝了点水,轻轻摇了摇他的胳膊,“拜托,咽下去,哪怕是一口也好。”    小狼皱起了眉头,艰难地吞了下去。    乔沐几乎喜极而泣,这表明他还有意识,还能听得见她说话。于是她开始不停地呼唤他,还和他说了很多自己以前的事,有时候他在昏睡,一动也不动,但有时候也会做出一些反应,比如滚动眼珠和微眨眼皮。    莎莎找来了更多的刺参根,喂药这件事则由乔沐完全代替了,她把根磨成糊状烧熟了,一勺勺喂他吃下去,咽不下去就煮水给他喝,算下来每天也能吃下小半碗的量了。    等到第五天的时候,他总算清醒了过来。不过短短几天,整个人就瘦了一圈。    乔沐坐在他的身边,用棉絮擦掉他脸上的药渣,望着他的眼睛轻声问:“醒了?头还难受吗?”    小狼闭上眼点了点头,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,他张开嘴巴想说话,却只发出了一声气音。    “你现在很虚弱,不要费力讲话了,我去给你弄点吃的。”她端来一碗肉糜面汤,小口小口地喂他吃下。    他看起来是饿狠了,嫌弃用勺子吃的不过瘾,干脆捧起碗呼啦啦喝了个精光。    乔沐看他的精神好了一点,犹豫着轻声说了一句:“阿憨不见了。”    小狼吃东西的动作一顿,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。    “我想去找找看,也许他只是迷路了……”乔沐的话音未落,就被小狼紧紧抓住了手。    他用力地摇头,又觉得头昏便往后一倒,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要,死了。”    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,可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忍不住伤心,她又担心小狼动作太大伤了自己,便连忙安慰道:“好,我不去,我只守着你,你再睡会儿。”    小狼吃力地闭上眼睛,握着乔沐的手不放松。他们都不愿意提起那天的事情,想来都害怕到极点了,乔沐暗自下定决心,一定要再多做些防御的武器出来。而至于丛林里的那场遭遇,就当做一场噩梦忘掉。    阿憨如今尸骨无存,乔沐只能把他的东西埋进了衣冠冢里,和“英雄”的墓碑靠在一起。    就在乔沐悉心照料小狼的同时,断掌和莎莎意外组成了家庭,他们搬进了隔壁的小屋里。刀疤也一直没有回来,乔沐恶意地猜测他大概也丢掉了小命。    然而这个小家庭并不是得到所有人祝福的,因为断掌是愚人,还是个残疾的愚人,以至于莎莎被同族人排挤了,他们猎得的食物不再分给莎莎,于是他们只能依赖乔沐接济过活。    为了感谢莎莎救活小狼一命,乔沐对她很慷慨,不仅食物为她保留一份,她还打算天气转暖后也替他们盘一床炕。    这个冬天的风雪比去年好些,春天早早地就来到了。自从断掌搬出去后,这个家庭的成员越来越少了。大壮也变得不苟言笑,时常盯着树林的方向发呆。    他一定是在想念阿憨,平时他们俩几乎形影不离。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,这让乔沐很内疚,毕竟她统领的这个家庭,如今正走向分崩离析。    “我想我应该向你道歉,”乔沐走到他的身后,十分愧疚地说道,大壮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回过头来,脸上已经淌了两行泪水,乔沐也情不自禁红了眼眶,“都是我的错,明知道冬天很危险,却没有做好防护措施。”    虽然她已经尽量为过冬做准备了,可也只考虑到了物质上的需求,残酷的现实告诉她,在大自然面前他们脆弱得像蚂蚁一样,一个小小的意外就能夺走他们宝贵的生命。她为先前洋洋自得地以为这个冬天肯定万无一失的想法而感到羞愧。    大壮伏在自己的臂弯里呜呜哭了起来,乔沐轻轻抱住了他的头,也跟着哭了一场。    这里生存真的太艰难了,所有人的情绪都很低落,大壮整天盯着天空发呆,小狼的伤势也好转的很慢,乔沐猜测可能和心情有关,为了防止负面情绪蔓延,她必须做些事情弥补了。    这天她去红石山收集盐晶,把能找到的矿洞都搜刮了干净,大约弄到了两大罐盐量。她拿出一只巴掌大的瓶子,把盐分装了贴身放好。    然后她找到了大壮,递给他一只竹篓子,微笑着对他说:“这些你拿好,咱们出去一趟,是时候给你找个老婆了。”    就快要到土着的发情期了,去年他们都憋坏了,希望今年能过渡的顺利一些,连断掌都解决了个人问题,大壮也该加油一把了。    愚人虽然在这个部落受到排挤,但乔沐有信心帮他们把日子过好。    她带着大壮去了其中一位“酋长”的家里,他们家人口是整个部落最旺盛的,女孩儿少说也有六七个。    酋长的新屋是乔沐替他们造的,一整个冬天下来依旧坚硬如故,他们对此很满意。因此当乔沐造访时,他们都纷纷表达了欢迎的意思。    乔沐进了家门,把大壮手里的竹篓交给了“酋长”,然后手脚并用地和他们沟通起来,“我想和你们,交换一个,女孩儿。”她的语言很生硬,但把意思都表达清楚了。    “酋长”看到篓子里半筐面粉和一整只火腿时,眼神微微亮了亮,但一转头望见大壮时,嫌弃地摇了摇头。    乔沐没有气馁,她没指望这件事能办得顺顺利利的,于是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小盐罐,加到了竹篓里,“这下呢?”    “酋长”打开罐子,用手指蘸了一点盐尝了尝,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。他转过身,把身后最小的一个女孩拉倒前面来,和他叽里咕噜说了两句。    这里的土着一般长大后可以自行求偶,家人是不会干涉的,但对于还没有脱离母族,劳动能力也不强的孩子来说,父母会替他们做一些决定。    可是……这个孩子太小了,可能只有十一二岁,乔沐望着大壮两米多的个头,忍不住打了个寒噤。    “不不不,不要她,”乔沐立即出来阻止了他们,然后指了一个高挑的女孩儿,“她挺好的。”    这个女孩和乔沐打过几次交道,是“酋长”家的大女儿,去年还是有配偶的,不过她男人在一次狩猎后就没回来了,于是她只好搬回了父母家里。    乔沐知道这件事还得让她自己拿主意,于是直接走到她跟前,把自己头上的大毛帽子摘下来,戴到了她的头上,悄声问道:“你愿意吗?”    这顶帽子是用剑虎皮做的,乌黑的毛泛着光泽,带在头上保暖又舒适,而且样子也板正,乔沐每次戴出门时,都会惹来一些人围观。这里的土着也有一定审美能力了,乔沐就瞧见过有些人在捏陶罐时会画上一些花纹。    果然,女孩很喜欢这顶帽子,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。她望望乔沐,又望望大壮,眼神中还有一丝犹豫。    乔沐并不着急催促她,而是安静站在一边等待她的决定。大壮现在看起来有些紧张,他不停地搓着自己的手指,眼神直愣愣地望着那姑娘。    过了许久,女孩微微笑了一下,她走到乔沐身后,抬起头望了大壮一眼。大壮还呆愣愣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乔沐捣了他一拳,笑了一声“傻样”。